那会是谁呢？
胤礽同样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他命令自己冷静下来。倘若胤禛没有撒谎，他真的没有要害六弟的心，那还有谁能躲过六弟府上人的检查, 将那些东西放到府内？
首先六弟府上的人都有嫌疑，刚刚去查的人也有嫌疑, 他们完全可以在查的时候把东西放进去，再假装是从六弟府上搜出来的, 但这范围太广了。
“这证据确凿啊。”
“是啊, 没想到福安亲不, 六阿哥居然是这样的人。”
“哼, 我早就说过六阿哥有不轨之心了。”
朝堂上最不缺的就是落井下石、捧高踩低的人。下面官员们七嘴八舌的, 这时候就是市井、菜场的大妈们面对他们都要甘拜下风。
张英和富察家在朝堂上一直是属于中立派, 他们从始至终都没有表现出有支持那个阿哥的迹象。虽因为张廷玉和李荣保的关系与六阿哥走得近, 但完全没有利益往来。
此时张英与富察家的人一对视, 默契的选择不说话。这些说话的人一看就是事先安排好的, 有预谋的。事有反常, 皇上态度不明，还是先观望为妙。
康熙坐在高位上神色莫测，胤礽焦急的看着无动于衷的皇阿玛，内心说不清是愤怒居多还是失望更多。但想想皇阿玛连他都怀疑, 又怎么会始终如一的相信六弟呢。
天家无情这句话可能是对的, 胤礽看着下方集体口诛笔伐六弟的大臣们, 眼眸低垂。既然皇阿玛不为六弟辩解, 那他来！
“且慢！”
胤礽话才开头，下面立马有人回应，像是演练过无数次般熟练的痛心回道：“臣知道太子与六阿哥感情非常好，不愿意相信这事, 臣等也不愿相信，但事实摆在面前啊”
你知道个狗屎！事实个狗屎！
胤礽沉着脸，“事情到底是什么样的都还没查清楚，怎么就证据确凿了？”
胤禛也出列，他完全就是看着索额图说的：“太子殿下说得对，古往今来陷害的事多得去了，各位何必就这么急着下定论，这东西真的是从福安亲王府上搜出来的吗？”
胤禛说完，目光看向皇阿玛。证据有时候没那么重要，重要的是眼前这个人信不信六弟没做这件事。
他话音刚落马上有人顺势接着说：“对，所以需要让六阿哥来当堂对质。”
这对话的流畅程度就像是对方早就猜到了胤禛会说的话。
胤禛看了眼低着头还未说过话的索额图，眼睛微眯遮住其中的寒光。看来对方这次来势汹汹，除了他，索额图还找了其他人陷害六弟，准备得相当充分啊，这是势必要把六弟拉下马啊。
这时所有人的目光都集结在一直没出声的康熙身上，大家都等着皇上发话，是否传召六阿哥，因此不约而同的安静下来。
康熙一动不动的看着那个凄惨的稻草小人，像是回不来神又像是不敢相信，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外界的一切事都毫无反应。
不少大臣看康熙的眼神都变的怜悯起来，天家又如何，就算你是天底下最尊贵的人也避免不了子嗣相残。
“皇上、皇上？”康熙沉默的时间太长了，梁九功担忧的小声叫着康熙。
康熙仿佛被惊醒般猛然抬头，缓了一会儿才说：“各位有所不知，小六、六阿哥前两天就不在京城了。”
六阿哥出京了？什么时候？干什么去了？
这话让所有人都始料未及，那这事是要等到六阿哥回京再处理吗？
胤礽和胤禛互相对视一眼，从对方眼中看出对方也不知道六弟不在京城。
“朕之前有事派他出京去了，就算传召回来估计也要几天。”康熙说着说着又沉默了，过了一会儿突然起身背着手走来走去，然后又突兀的停顿下来，下令狠声道：“这件事先查！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如果让朕知道是有人在背后捣鬼，朕定不会轻饶他！”
说完康熙一甩衣袖走了，留下梁九功独自高喊：“退朝——”
在其他人看来，皇上没有说若真是六阿哥有异心又该如何，就是在回避这个可能性。而皇上愤然离去的背影更佐证了他们的想法。
而他们不知道“愤然”离去的康熙回到房间惬意的伸了个懒腰，然后躺在躺椅中看暗卫发来关于胤祚的消息，脸上哪有一点心伤的样子。
暗卫回消息说六阿哥已经到地方了，路上没遇到什么事。康熙满意的点点头，起身提笔回信，让那边的人务必拖住胤祚五天。搞了几个月该收网了，他要在小六回来之前把所有事情完结。
今日这事要是胤祚在的话，为了骗过某些人，那胤祚少不得要去牢里走一趟。康熙到底舍不得，所以提前把胤祚支走了，当然借口也不全是假的。那边确实遇到了问题，人员也确实矛盾比较多，只不过跟反动没啥关系。
胤祚不在，偏偏是这时候，还是秘密离京的，索额图本能的有种不祥的预感。但看皇上的表现很真实，而且他觉得皇上也不可能提前得知他做的这些事，尾巴他都处理好了，不可能有纰漏。所以思考了很久索额图只得安慰自己不要多想。
其实想想胤祚不在京城问题也不大，且这相当于胤祚无法辩解，还更有利于定死他的罪名。这么一想索额图彻底放下心来，他要在胤祚回来之前把他的罪名坐实了！
以索额图的老奸巨猾程度，他本就做了双重保险，不可能全指望胤禛。现在看来他的这个双重保险做得非常好，就算胤禛没照他说的去做又如何，他的目标依旧达成！
一下朝，胤礽、胤禛难得默契的走到一起，两人没心情也没时间互相指责和争吵。因为昨天的事胤礽暂且相信今日的事与胤禛无关，两人讨论着是谁有这个能力和动机将东西放入六弟府上。背后之人是索额图这是定了的，但问题是证据呢？怎么样才能让皇阿玛相信是索额图在捣鬼！
“索额图把东西交给你，那你有抓到他的把柄吗？”胤礽问道。
胤禛苦笑摇头，“不行，从始至终都只有索额图与我对接，没有其余人。他交给我的东西明面上都是受贿名单和物品。那个稻草人是我在一个装着人参盒子的夹层里找到的，当时我把那个稻草人烧了。我试过从这些物品去查，但都是通用货，范围太大了。”
“很麻烦的是以我跟六弟的关系，就算我去当证人弹劾索额图，皇阿玛也不会信的。也许还会觉得我们在合伙欺骗他，这样会更显得六弟有问题一样，所以我们需要确实的证据。”
这个道理胤礽当然懂，既然索额图这边暂时没办法，那就只能从把东西放到六弟府上的人着手了。
胤礽让胤禛把六弟办宴席那天发生的所有事都好好想一想，但那天胤禛早早去了后就直接去他常住的房间里了，外面发生了什么他一概不知道。让人恼火的是胤礽也是同样。
“六弟一般不跟大臣交往，没几个人能在他府上走动，而让他卸下防备的人我侧重于是其他阿哥放的。”胤禛眉头紧皱，他希望自己的想法是错的，但只有这个是最有可能的。
“六弟出事对谁最有利。”胤礽简明扼要，直接从利益点切入。
胤禛表情都扭曲了，眼神不自觉瞥向胤礽。
“除了孤之外！”胤礽气急败坏的吼了句，他有病啊，要害六弟早害了！这对他有屁的利益！！
胤禛也知道不是胤礽，但表面上看确实是胤礽获益最大。胤禛收敛不该有的思绪，两人安静下来陷入思考，不一会儿两人同时抬头异口同声道：“胤褆/大阿哥！！”
对了，这就连得上了！一直以来他们都忽略了大阿哥，大阿哥和明珠对储君之位的觊觎是明晃晃的。胤祚如今的身份和地位让原本板上定钉的储君之位变得不太稳定起来，索额图妄想借力打力，让自己的对手去对付胤祚。就算后来查出胤祚是被冤枉的，那背锅之人要么是胤禛，要么是胤褆，反正与他索额图无关。
但反过来，只要胤褆和明珠尾巴做得够干净，再使用些手段完全可以等到胤祚被降罪失了皇阿玛宠爱后，在替胤祚证实他是被冤枉的。这样就可以顺势栽赃给胤礽，又笼络了胤祚。
想必他们打的就是这个主意。
还是那句话，在所有人看来胤祚失宠对胤礽最有利。到时候太子被皇上怪罪，就是大阿哥上位的最好时机。而且被厌弃过一次的胤祚势力和受宠程度肯定不及以前，那就对太子之位没了威胁，不用担心。
明珠觉得胤祚是个人才，能为他们所用是最好。
知道是谁了，胤禛和胤礽两人快速针对大阿哥、明珠还有索额图查了起来。
之后的两天对胤祚不利的消息一个接一个的出来，胤祚府上所有人都被康熙下令软禁在府中不得出入。
反观胤礽和胤禛这边，收集证据一无所获。
胤礽决定不能再这样了，对方准备得非常充分，他们没那么多时间查。胤礽和胤禛商量后，决定兵分两路。他去跟皇阿玛说明实情，不管有没有用，能影响皇阿玛总是好的，反正也不见得比现在更差了。
他现在就祈祷六弟现在千万不要回京，派去找六弟的人最好全部出意外。
而胤禛这边继续去收集证据。
作者有话要说： 我：呃请问所有人包括读者都忘了你这号人，你有什么感想？（话筒怼脸jpg）
胤褆：这得怪你
我：你就这态度？行吧，我这就写死你！（恼羞成怒jpg）
胤褆：劳资不在乎，没有姓名的我跟死了有什么两样！！
ps：之前已经透露过明珠和大阿哥的野心嘛，胤祚升亲王时，有个描写是大阿哥和四阿哥送礼是紧挨着的还有大阿哥要逛胤祚的府邸
所以是小小小伏笔，不过我有一版设想确实是康熙，不过不是他要害小六，只是做戏引索额图罢了。
pps：我怎么还没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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