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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公子世无双


假山流水云烟漾,人坐兰亭抚琴弹。

珍馐美酒置在案,佳人无言侍其旁,公子世无双。

……

此时,刚刚脱离险境,梁晓烔一脸的劫后余生,喘着粗气说道:“且真是快没把我吓死。”

“却也是吓到了我,差点出不来。”问瑾遗苦笑,和梁晓烔一同瘫倒在地上,背对背依靠,问瑾遗此时,也是一脸庆幸的神情。

真可谓是来时有多从容,逃跑时就有多狼狈,回想起方才逃难的凶险,两人至今仍心有余悸。

缠妖藻的再生速度,远远超乎两人的预料,路途至一半,剑波所辟通道,便再也维系不住原貌,通道内四处都有缠妖藻袭来。

问瑾遗始终不敢多停留,梁晓烔也谨记问瑾遗的叮嘱,一刻不敢逗留纠缠,两人一路避让疾驰,终是在最后关头,双双冲出藻叶浪潮。

此时逃出生天,两人再难抑制身体的疲惫,双双瘫倒在地。

幸亏此地仍存有缠妖藻的威慑力,周围没有小妖逗留,两人才得以暂缓喘息,在此稍做休息。

不过片刻的休息之后,问瑾遗便率先恢复过来。

但见问瑾遗站起身,看向了来时方向,只见来路已经恢复了平静,缠妖藻早已不见踪影。

缠妖藻却是一种奇异的植物,说不清楚是不是妖,只知道,其只生长在妖气浓郁之地的地底,一旦感知到生物气息,就会被刺激窜出攻击。

此时,随着问瑾遗两人脱离,气息消失,缠妖藻便又蛰伏了起来,故问瑾遗再看时,一切都恢复了平静,只不过地上的坑坑洼洼,无不昭示着此地凶险。

梁晓烔也注意到了这一变化,站起身来,和问瑾遗并肩看向了来路。

梁晓烔感叹道:“这缠妖藻当真是伪装大师,这条路上也不知埋了多少尸骨。”

问瑾遗只是轻笑,“管他埋骨多少,都与我无关,反正我肯定不会再走这条路了,运气不是每次都有。”

梁晓烔闻言,点了点头,对问瑾遗的话深感认同,同时脑海中也不自主地回想起此前的凶险画面。

一番回忆之下,脑海中不由地回放起之前问瑾遗压在自己身上的情景,梁晓烔顿时面泛红晕。

眼神偷偷看向问瑾遗,却见问瑾遗也是同时看向她,两人目光交汇,梁晓烔顿时惊得赶紧收回目光,转过脸不敢再看问瑾遗。

见梁晓烔突然如同惊弓之鸟一般,问瑾遗愣了一下,疑惑地问道:“怎么了吗?”

询问之声响起,却只听得梁晓烔支支吾吾,“没...没什么,且走吧!”

说完,没待问瑾遗反应,梁晓烔转头就走,只是转过头的那一瞬间,少女却是羞红了脸。

时又回想起之前,问瑾遗扑倒自己,两人所产生的零距离接触的暧昧,梁晓烔不自觉地加快了脚步,生怕被问瑾遗看穿自己的娇羞。

问瑾遗当真就没看出来不成?

身后,问瑾遗看着梁晓烔走远,微微地笑了笑。

事实上,问瑾遗何等人也,自是看出了梁晓烔的窘迫,方才也只是故作不知,以免梁晓烔尴尬。

问瑾遗自是不觉得尴尬,年纪如问瑾遗,也算是看尽了人间百态,自然不会同梁晓烔一般窘迫,故作不知,也是为了照顾梁晓烔才如此。

梁晓烔会觉得尴尬才是正常不过,在问瑾遗看来,以梁晓烔的年纪,想来根本没经历过这种事,会有如此反应也是可想而知。

即使是问瑾遗,也不得不承认,当时的情况实在太暧昧了,他却是真正意义上的贴身保护了梁晓烔,也难怪少女娇羞。

看着前方梁晓烔略显慌张的背影,问瑾遗低声轻笑道:“且还真看不出来,身材还挺好的。”

摇头笑了笑,问瑾遗赶忙小跑起来,跟上了前方的梁晓烔。

摆脱了缠妖藻,两人继续上路,这一次,问瑾遗再不敢大意,一路小心谨慎,留心观察周围,似之前那般致命的错误,却是自认为不应该。

一路上,梁晓烔跟着问瑾遗兜兜转转,得赖于问瑾遗的见识经验,两人避开了大部分的危险,终于慢慢靠近了炼妖谷的中心地带。

临近目的地,梁晓烔不免有些患得患失,忧心忡忡地说道:“真希望此行能有个好结果。”

因为问瑾遗的故作不知,此时的梁晓烔冷静下来,面对问瑾遗时,已经不再如先前那般窘迫。

问瑾遗闻言,则是淡淡地打击到,“往往人这么说的时候,且都没有什么好结果。”

梁晓烔当即被噎得说不出话来,一脸无语之色。

撇了一眼问瑾遗,梁晓烔不满地说道:“你且别说话,真是烦人的讨厌鬼。”

听梁晓烔叫自己讨厌鬼,问瑾遗当即怔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只道梁晓烔是真性情。

问瑾遗渐渐发现,梁晓烔是很有趣的一个人,心里开始有点欣赏这个小姑娘,只觉得梁晓烔性格和道长存很像,应该会和自己合得来。

天下辽辽,和问瑾遗合得来的人却很少,龙出游暂且不提,除却道长存外,也只有藏月庄那位可以称得上是朋友了。

“如今若是再加上个梁晓烔,那酒局不就更热闹了”,问瑾遗此时只在心里暗自想道。

看着独自走在前头的梁晓烔,问瑾遗嘴角含笑,显然心情不错。

如今再看梁晓烔,问瑾遗却是越看越顺眼。

单看其天赋,双十年华,便已经入了苦境,寻常人等在这个年纪,可能还在人生道路上迷茫,梁晓烔却已经进了仙路,境界更达到苦境,这在古来也算是少有。

境界一说,初入凡境是基础,之后的潜心苦境也只能算是小成,但凡有仙姿之人,这两个境界都能水到渠成,不过能在二十岁的年纪进入潜心境的人,纵观凡魔两界,也是极少的,而且无一不是天才。

先是童趣生,后有梁晓烔,问瑾遗都不禁开始在心里怀疑,道门这一代弟子是不是都这么妖孽,不然怎么一回来就一连遇上两个。

此时的问瑾遗只在心里嘀咕道:“以后且还是尽量不要招惹道门算了。”

问瑾遗并非三教中人,以往虽和道门道长存交好,却也并不亲近道门,此番若非梁晓烔和童趣生同出道门太清一支,算是‘亲近’的师兄妹,问瑾遗却也不一定会管这档子闲事。

对待道门,往往是相安无事各自安好,有时看不过眼,问瑾遗也是多有‘寻衅滋事’之举。

道门之中,看问瑾遗不顺眼的人也大有人在,此类人等,对他也是多番诋毁,百般针对。

问瑾遗看不过眼者,便是这类人等。

而之所以遭受如此针对,究其原因,只因为当世三杰,佛门儒门各占一人,而作为第三个人的问瑾遗,却并非是出自道门而已。

道门‘自大’,天下人尽皆知,对此岂会给问瑾遗好脸色看。

尽管对所谓的三杰名头,问瑾遗也不在意,可如此无妄之灾,他却也是忍不得,你不招惹我便也算了,你若招惹我,却也怪不得我‘寻衅滋事’了。

而对于问瑾遗和道门‘此类人等’的冲突,道长存也是一笑置之,从不在意,更甚至站在了问瑾遗一头,导致道长存在其他两支的名声,也是有所影响。

想到了‘此类人等’,问瑾遗也觉得心里膈应,此时只在心里冷笑,“不知所谓,若是自以为出了个童趣生,便想着又来招惹我,也别怪我不客气。”

问瑾遗可是知道的,近些年随着童趣生的崛起,道门内那些不安分的人又是开始冒头,大有叫嚣问瑾遗的态势,若是如此,问瑾遗不介意再教训教训一下这班不知所谓的家伙,让他们安分安分一下。

许是想到了童趣生,问瑾遗又是在心里想道:“也不知童趣生怎么样了。”

心里这般想着,问瑾遗却是听到了身边梁晓烔的声音:“也不知道小生怎么样了。”

问瑾遗当即吓了一跳,只道自己怎么刚这么想,梁晓烔就这么问,当真有那么巧?

问瑾遗颇有些吃惊地看着梁晓烔。

注意到问瑾遗的眼神,梁晓烔好奇问道:“怎么了吗?”

“没事。”应该只是巧合,摇了摇头,问瑾遗想了想,说道:“童趣生的话,此时该是已经到凡洲了。”

梁晓烔早先就听问瑾遗说了,童趣生去了凡洲找道长存,故也不意外,只是还是不免担心。

只听得梁晓烔担心地说道:“我且有些担心他,他和我都是第一次出门,而且年纪比我还小,才十三岁。”

纵使童趣生修为再高,梁晓烔依旧认为十三岁还是个孩子,这是自凡尘带来的习惯,梁晓烔刚入仙路不久,显然还没有适应忽略掉以年纪看人。

闻言,问瑾遗却是神情古怪地看着梁晓烔,心里暗自嘀咕道:“你且先看看你自己身处何地,再来担心其他,比起担心别人来,你应该担心一下自己。”

心里这般想着,问瑾遗却是开口说道:“无须担心,在道长存身边比哪里都安全,而且,此行对他也算机遇。”

问瑾遗说着,又想到了自己口中的那个机遇,不由得撇嘴,自语道:“算是便宜他了。”

“?”梁晓烔不明所以。

......

话说,童趣生得问瑾遗指引,一路上马不停蹄,经过多方打探,终于在八月十三到达凡洲恒域,藏月庄。

时梁晓烔和问瑾遗已经被困有月余。

“藏月庄,且终于是到了。”看着眼前古朴的山庄,童趣生喜不自胜。

放眼望去,山庄端重古朴,大门洞开,左右书有联一对,只见上联写到:山不访人,人且自就山去,又有下联对曰:君不请卿,卿且自见君来,横批:请君入瓮。

望着这副不明所以的对联,童趣生颇为费解,又见左右有守门卫士,遂上前行礼。

卫士当即抱拳还礼。

观童趣生虽年岁尚小,但气质脱凡,卫士率先开口询问道:“尊下何人?来此所为何事?”

“道门童趣生,闻我道门师兄道长存在此,特来求见。”童趣生谦逊地回答道。

卫士闻言,眉头微皱,想了想后说道:“庄内未曾闻有此人。”

闻言,童趣生怔愣了一下,“却是不应该呀,问瑾遗说的地方,该是这里没错。”

在来这里之前,童趣生且还特意打听了一下,恒域只有一个藏月庄。

想了想,童趣生又是说道:“如此,我欲求见庄内主事之人,可否劳烦卫士大哥通传一声?”

 卫士闻言,又见童趣生谦逊有礼,略一思量后,也不拒绝,“烦请稍待片刻。”

说罢,卫士转头步入庄内。

不多久,守门卫士便回来了,只见其身后,一个样貌秀丽的侍女款款而来,侍女来到童趣生身前,待其站定,童趣生立马躬身行礼。

 侍女还礼,随即侧开身子,伸手向庄内一引,轻声言道:“我家公子有请。”

“多谢。”童趣生抱拳,随即步入了藏月庄,在路过卫士时,也是对其抱拳行了一礼。

不待多时,在侍女的引导之下,童趣生便来到了后院一处庭落。

院落不大,却精雅别致,童趣生只一眼,便把院中景色看尽。

假山流水云烟漾,人坐兰亭抚琴弹。珍馐美酒置在案,佳人无言侍其旁,公子世无双。

但见院中兰亭落座一人,背对童趣生,以手抚琴,琴声悠扬,又有侍女侍奉其旁,童趣生赶忙上前,行礼道:“道门童趣生,冒昧来访。”

童趣生行礼,却是不见回应,小院中只有琴声依旧,再无其他声响。

以为兰亭中人没有听到,童趣生再次行礼,声音更是提高了几分,说道:“童趣生,冒昧来访。”

童趣生话一出口,弹琴公子手指突然一顿,琴声顿时停了下来,似是遭到了童趣生的惊扰以至于如此。

琴声停下,却是不见亭中公子回身,许是还没意识到自己的失礼之处,童趣生一时竟是不知作何言语,小院短暂陷入一片寂静之中。

忽然,亭中公子一拨琴弦,但听琴音顿起,声疾如风,直把童趣生吓了一跳。

只见亭中公子继续以手抚琴,琴声不间断袭来,如狂风骤雨,童趣生顿感陷入无尽深渊。

琴音入耳,童趣生灵力真元溃散,周围陷入一片漆黑,五感不察,四肢难动,周围只有琴音缭绕。

但听得琴音时而悠扬高昂,时而低沉消弭,抑扬顿挫之间,童趣生心脏或急或缓,只感觉难以承受这种急缓变化,仿佛下一秒就要停止跳动。

正心骇间,童趣生心脏却是猛然爆发,大放光芒。

只见光芒从心口溢出,瞬间照耀周围黑暗,光华流转,竟然将黑暗晕染出小院原有的景色。

再反应过来时,童趣生发现自己依旧还站立在小院里原来位置,仿佛之前的一切都是幻觉。

童趣生大口喘着粗气,久久不能平复,对发生的一切不知所以。

此时,亭中公子终于转过身来,带着责问的语气说道:“殊不知,扰人兴致,乃罪矣?”

但见公子生得白净,身着文人白衣雅袍,顶上青丝垂髫,其眉如利剑,眼如寒潭,面容俊俏却令人不自觉望而生寒,却又只觉应当,该是如此。

观其气质,超凡脱尘,又与红尘相印,乍一看仿佛和整个院落融为一体,连带着侍奉其旁的琴女,也是如此,只有自己,与此地显得格格不入,童趣生不禁出神。

听闻世无双责难,童趣生回过神来,赶忙致歉道:“童趣生不识礼,望恕罪。”

见童趣生态度诚恳,年纪又小,弹琴公子冷哼一声揭过此事,随即自表身份,“儒门,世无双。”

童趣生再次郑重行礼,“道门童趣生,见过无双公子。”

世无双点了点头,随即冷冷地问道: “问瑾遗让你来的?”

在这个时间点,来这找道长存,知道的应该只有问瑾遗和道长存本人了,故世无双有此一问。

听闻此言,童趣生微微错愕,不过当即又是一喜,世无双如此说,证明自己没有找错地方,当即点了点头,正要开口说话。

然而话未说出口,世无双就冷冷打断道:“下去等着吧,道长存还没来。”

说罢,也不待童趣生反应,自顾自吩咐身旁琴女带童趣生去客房休息,随即转身继续弹琴去了。

就这样,童趣生浑浑噩噩地就被带出了小院。

童趣生离开,琴音响起,却断断续续,溃不成曲,细看之下,只见,世无双双手轻颤,琴音难续,又听得世无双赞道:“童趣生,果然名不虚传。”

原来世无双竟是认得童趣生之名。

回忆之前用琴音试探童趣生的情景,世无双此时,也不由地面露深沉之色,“居然是......七窍玲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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