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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新话剧


“同志, 往前走一下。”

李潇潇回过神,转头冲后面的青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啊对不起,这就马上走。”

那名青年穿着四个口袋的军服, 身材魁梧黑皮肤,一看就不是文工团的。忽然看到这么一张白生生的小脸, 他几不可察地皱了皱眉, 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下李潇潇。

虽说文工团女孩子多, 但毕竟是军人,也要受体能训练,风吹雨晒也不是没有的事, 李潇潇那张脸一看就没受过这种洗礼。

见她没穿军服,那军官只当是哪位大院过来的小姑娘, 也没说什么,只提醒说:“后面还有很多人,你这样会把路堵着。”

这确实是她不对,她连忙又点了点头, 边走边说:“我知道,刚才走了下神, 下次不会这样了。”

那军官没再说什么,李潇潇转回身加快了脚步,跟着话剧组的小伙伴走到位置后,坐了下来。

她旁边坐的那名话剧演员是今年刚考进来的,名叫莫洁梅。

莫洁梅小声地说:“刚才那人是我新兵训练的教官。”

李潇潇惊讶地“啊”了一声:“那你刚才不打招呼?”

“人那么多, 他哪儿记得住我啊,”莫洁梅摆摆手,又心有余悸地说,“我们倒是每个人都记住他了, 估计整个服役期都不会忘。就看你运气好不好了,要是你明年进来新训时被分到他手下,哼哼……”

莫洁梅意味不明地哼笑两声,拍了拍李潇潇的肩膀:“那就自求多福吧。”

李潇潇耸了耸肩:“你也说了,每年入伍的人那么多,带队的教官也多,这都能撞上才叫巧合呢!”

“谁知道呢,”莫洁梅翻了个白眼,指了指自己,“我去年也是这么想的,进来前我哥就跟我说了,谁知道就是这么巧。”

李潇潇心想,那你这运气也是绝了。

她又问:“你哥也在这儿当兵啊?那挺好,平时兄妹俩有个照应。”

“哪儿能啊,”莫洁梅撇撇嘴,“进来了都是自己照

顾自己的,指望他还不如指望队友来得快,他那儿跟咱文工团在一头一尾。”

说着,她又朝李潇潇挤了挤眉:“不过,要是你明年刚好分到我哥下面的话,你就可以放心了,我哥那风格跟刚才那位绝对不一样。”

李潇潇倒是无所谓,她早就习惯高强度练习,虽说话剧演员训练跟军训不是一回事,但也是考验体能的,她的体能也没有比别人差。部队的训练规划肯定都是在平均体能能承受范围内的,就看学员自己的状态了。

她想起重锋之前说的那番话,他说军区体能训练强度高,提前给她打预防针,要她考虑清楚。他还说,军人就该有军人的样子。

这意味着,如果她进来了,她在他面前就是一名战士。

他在顾虑她能否吃苦,却也期待她的表现。

李潇潇心想,她可以的。她甚至隐隐有些期待,如果真被分到了莫洁梅的教官手下,那也是一件好事。学员们都怕他,可要是她能在他手下训出漂亮的成绩,她跟其他学员就会产生强烈的对比,她就能让团长刮目相看。

越是这么想,她越是跃跃欲试,干脆莫洁梅:“教官是随机分配的吗?有得选不?”

莫洁梅一脸看傻孩子的表情看着她:“那肯定没得选啊,你想想,这要是有得选,我教官还有人选吗?”

“有啊,”李潇潇指了指自己,“我选。”

莫洁梅:“……”

她一脸抓狂地看着李潇潇:这么想不开的吗?

两人正在说话间,场内观众席上的灯光渐渐暗了下来,变成半明半暗,走动的人也变少了,大部分人都已经落座,连说话声都变小了。

这意味着表演即将开始了,李潇潇和莫洁梅不再讨论新训的事情,安静地坐好等开场。

这次内部演出的话剧是《无名英雄》。

之前李潇潇还在医院时,叶老师就经常过来跟她讨论,也把这次上演的话剧剧本给她看过。

当时叶老师拿了不止一个剧本,这部《无名英雄》是其中一个候选。

这些全都是有内部

表演过的,也就意味着,观众里有人全都看过。李潇潇当时想了想,问叶老师哪部是演出最少的,叶老师当时就是指着这部《无名英雄》。

上演的频率也是根据观众的反馈来安排的:叫座的就多安排,不受欢迎的就少安排,甚至不安排。

《无名英雄》自创成以来就演过一次,原因也很简单:场面大,要求演员的也多,演得再好,前排观众多少还能看出点什么,但因为场子大,哪怕有台词,但后面的观众也只觉得一堆人在台上乱哄哄地跑。

尽管这次交流,让叶君婷思路开阔了不少,但这表演毕竟是面向内部,她的选择更加偏向稳妥,希望选择一个平日口碑就比较好的剧本。她认为,好剧本相当于好底子,加上新的舞台音效,就会锦上添花,这样最后的评价肯定也不会差。

但李潇潇当时跟她说,口碑好的剧本已经演过很多遍了,即使是新兵,都已经看过了,一个角色在上面说第一句台词,下面的观众就已经猜到了下一句。这剧对观众来说没有新鲜感,观众对这部剧也就没有了期待感。

而看过《无名英雄》的人不多,甚至首演后才入伍的战士,根本不知道有这部剧,对于观众来说,这是一部新剧,从新鲜感上来说,这跟《蜕变》是一样的,甚至比《蜕变》更能给观众惊喜。

第一批观众之所以会觉得舞台乱,是因为舞台上人太多,却无法营造画面感。没有画面感,是因为台上只有对话,闭上眼听音响传来对话,跟睁开眼看着舞台说对白,并没有太大差别。

只要将营救的片段做好切割,营救场景同时上台,但分开展示,用音效和配乐烘托画面,每个展示都有所侧重,就能解决观众觉得乱的问题。

选择《无名英雄》,这是一个冒险的尝试,但李潇潇却说,这是一个挑战和机会,更能体现话剧组的实力。

她将画面切割的方法,以及指出可加音效的地方,还有初步设想了应该可以怎么做音效,叶君婷还在做比对,话剧组的演员们却已经被李潇潇说得心动了

,反过来也朝叶君婷争取演《无名英雄》。

从好到更好,不过是同质间的程度变化,但从差到好,则是质的飞跃。虽然冒险,可一旦成功,获得的口碑自然也比稳妥的剧本更高。

演员的积极性也很重要,叶君婷原本就还在犹豫,见学生们如此期待,于是也拍板了,就演这部曾经不被看好的《无名英雄》。

观众席上的灯光彻底暗了下来,一名主持人走上舞台开场,请了一位首长上来简单致辞后,主持人引入介绍本期内部表演的剧目,报幕后,台下响起掌声以示欢迎和期待。

掌声渐小,主持人下了舞台,表演正式开始。

这部话剧的大概内容,是讲一个地区发生了地震,百姓生命财产受到了威胁,公安、当地官兵、普通百姓等合力抢救被困人员的故事。

和其他观众一样,李潇潇目不转睛地盯着舞台,因为自己也有份参与指导,所以她比四周其他人都紧张,心中暗暗为演员们加油。

场内只有舞台上亮了灯光,帷幕渐渐拉开,场内就已经想起了接连不断的轰隆声,伴随着一阵沙石撒落的声音,男女老幼惊慌的喊声同时响起!

帷幕还未完全拉开,地震的画面就已经先立了起来了,李潇潇听到四周战士们小声的低叹。

第一幕展现的是百姓们在地震中受伤的场景,几块绘着房屋的布景板被摇晃着,坐在中后排的观众们虽然只能看到大概轮廓,但头顶的音响传来了砖石碎裂和木板折断的声音,加上人声惨叫痛喊,很好低弥补了视觉上的不足,观众们都忍不住屏息凝神。

台上灯光渐暗,声音回归安静,随后一个追光打到一名蜷在一个倒塌房屋背景板的少年身上,少年短衫短裤,手上一片红色,音响忽然里传来一声粘稠的滴答声,打破了安静。

那滴答声仿佛落在了众人心头,让他们心里不由得一紧:那是流血的声音。

焦急的喊声渐渐大了起来,那是少年母亲的声音。少年低声痛叫,独白表达自己的无助与害怕,女人

的喊声变大,从少年角度展示了醒转的过程。

就在这对母子角色对手戏中,舞台上一阵急促又整齐的脚步声,随后沉稳洪亮的喊声响了起来,安慰大家不要怕,有他们在。

舞台灯光的范围一点点扩大,照在其他新上场的演员们身上,原来是解放军来了,舞台的重点流畅地过渡到下一幕,落在了解放军身上。

接下来就到了老剧本中被诟病的地方了,被压在碎石下的伤员、废墟上痛苦担心的亲属们、全力营救的官兵们、后方支援人员等不同的人群——

余震不断,越来越多的人受伤,官兵们劝百姓们先退到安全带,先保护好自己,但仍有许多人因为家人被压在倒塌的楼房中,担心家人,不肯离去。

官兵们表示一定会全力营救,一番简单却有力的劝说后,百姓们被说服离开危险地带,转到后方,却也没有完全离去,而是为前方一线营救人员做好后勤工作。

前方的伤员中,已经不止是受困的百姓,也有为保护百姓而受伤的子弟兵,但没有人退缩,被掉下来的碎石砸破了头,依旧没有松开被困人员的手。

几个场景几群人,同时站到了舞台上。

李潇潇当时提议参考《蜕变》中男女主人公同台追光的表现形式,但在《无名英雄》中,则是一个接一个地将场景点亮。场景同时在演,轮流让观众听清楚台词——也就是说,当一个场景成为主场景时,其他场景的音量需要控制到只有气音的程度,让观众既能感受到他们的存在,但不会影响听清主场景的台词。

会成功么?李潇潇看着舞台上,无意识地绞着手指。

她没看过话剧组的排练,虽然知道演员们的水平都很高,但她依然忍不住紧张。她知道这是她自己的毛病,就像之前在羊城剧社时,她不放心文海燕和陆一鸣自己练,即使当时因为养父的事情焦头烂额,她仍旧在许多事上亲历亲为,因为比起交给别人,她更相信自己。

幸好,光效、音效跟场景配合得非常好,一大群人几个场景,丝滑过渡,周围

的战士都看得非常认真,没有出现因为紊乱不知所云而让观众失去耐心的情况。

剩下的剧情就非常简单了——

在军民的齐心协力之下,受困百姓终于都被救了出来。尽管震后一片狼藉,但所有人脸上都是劫后余生的笑容。

许多受伤的百姓拖着缠着绷带的身体,想要感谢将自己从鬼门关中拉回来的救命恩人,询问救命恩人的名字,可他们和前来采访的报社记者一样,都得到了同一个回复——

“同志,请问您叫什么名字?”

“我的名字叫解放军。”

一剧毕,台下响起雷鸣般的掌声,久久不停。刚才在演出期间,官兵们虽然被音效的真实感震撼到了,但也极力忍住不发出声音,现在话剧结束了,讨论声马上此起彼伏。

莫洁梅兴奋地摇了摇李潇潇的手:“咱们这回厉害了!”

李潇潇也很高兴,点了点头,笑着说:“声效做得好,大家读演得也很好。”

台上的演员们正在谢幕,下面的掌声源源不断,演员们笑容灿烂,首长们上台做了慰问,夸奖的话语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多。

很多战士没看过这部剧,但首长们是看过首演的,今天这版与旧版的,简直像是两台不同剧一样,许多表演形式都变了,即使演员很多,但看起来层次分明,表达的内容也非常清晰。

郑国兴跟叶君婷握了握手,笑着说:“这次话剧组做得不错,开场那个声音,把你们谢首长都吓了一跳。”

这当然是夸张的说法,谢明义也没反驳,很配合地竖起大拇指:“新鲜,那声音是怎么弄出来的?”

叶君婷心里也很激动,连忙朝谢明义解释:“是用大鼓和沙石做出来的,打鼓调整过鼓面松紧,打出来的声音就会很沉,鼓面上撒了沙子,击鼓的时候沙子就跟着一起跳。另外也用胶盒装了些大大小小的砂石,在收音话筒旁边一起晃,里面砂石滚动的声音就会被收进去,其他声音混在一起,就是您听到的开幕时的声音。”

一旁几个高职级的首长也正

好奇着,听到解释后都纷纷说:“不错,有想法。”

叶君婷笑着说:“这还是多亏首长批准了和市文工团的交流,让咱们话剧组开了眼界。这个音效,就是那位交流代表提出来的,也协助我重新梳理了剧本,这才有了本次的舞台呈现。”

她这么一说,其他人顿时就感兴趣了——市文工团比这里的文工团级别要低,竟然也能让叶老师这么不遗余力地夸奖?

“哦?”谢明义干脆替大家问了出来,“这交流代表在这里不?在的话请过来,让咱们也好好表达一下谢意,感谢她为咱们光州军区的文化建设做出了贡献。”

“在的在的,”叶君婷连忙说,“首长请稍等。”

她让程珍珍赶紧去找李潇潇过来。

之前叶老师给李潇潇延长了交流期,今天已经是最后一天,现在是晚上,明天一早她就要离开军区了。

也就意味着,她回去后就只能跟团长打电话,见不了面了。

李潇潇摸了摸衣兜里那把巧克力。她刚才只吃了一颗,剩下的没舍得吃。她正准备去找冯露,跟她一起去找团长,就看到程珍珍朝她跑过来了。

“快快快,”程珍珍一把抱起她的胳膊,朝她兴奋地说,“刚才叶老师朝首长们介绍了你,现在首长们想见一下你呢!”

李潇潇愣了愣,很快又反应过来,跟程珍珍往舞台那边走。

以后她进来这里,要想通过内部调动去沪市电影译制厂,流程上的审批节点说不定也跟台上那些人有关系,她得给他们留个好印象。

两人一起来到舞台边,李潇潇看到重锋仍旧坐在第一排,两人视线轻轻一碰,李潇潇一个没注意,脚尖踢到了台阶上,差点摔在上面,幸好程珍珍眼疾手快将她拉住了。

程珍珍小声地说:“哎哟好妹妹,小心点,台上都看着呢!”

重锋身体下意识地往前倾,像是想要站起来,见李潇潇又站稳了,这才又坐了回去。

李潇潇看到他脸上无奈的神情,飞快地回过头,耳尖微红,朝程珍珍

说:“好的好的,就是有点紧张。”

她深呼吸两下,将刚刚差点被团长勾走的魂又拉了回来,慢慢走上舞台,朝叶君婷那边走过去。

许多人朝她看了过来,等她停下来后,叶君婷朝郑国兴等人介绍:“首长们,这就是市文工团的李潇潇同志。”

“哎呀,这不是……”其中一位惊讶地看着李潇潇,笑着说,“这不是在白沙村唱方言歌的那个小姑娘吗?”

那首长想了想:“小铁梅?”

李潇潇也没想到这么巧,当初的听众里竟然有高级别的领导,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朝他们行了个军礼:“首长们好。”

首长们简单地跟她聊了几句。叶君婷在一旁帮忙引着话题,李潇潇也很争气,明白她的意思,话头也都接得非常好,给首长们留下了不错的印象。

短短一番交流后,首长们又鼓励了一下话剧组的演员们,这才往舞台下走。

主持人在台上简单地说完了结束语,场内的观众们开始各自散场。

郑国兴跟谢明义并肩往场外走。等走远了之后,谢明义才说:“老郑,你有没有觉得那孩子有点眼熟?”

郑国兴说:“你回去看看咱们当年的大合照。”

一言惊醒梦中人,谢明义马上就想到了,感叹着说:“我就说呢,有点像师母,这眼睛生得可真好。”

这次文工团之间的交流申请,就是重锋亲自替叶君婷拿过来的,郑国兴批出去的。重锋在想什么,他一眼就看出来了。

想想最近自己被夹在重家父子中间,左右为难,郑国兴忍不住哼了一声:“当然像了,本来就是孙女。”

谢明义:“……”

他震惊地看着郑国兴:“什么?谁?刚才那个李潇潇吗?是师母的孙女?”

郑国兴拍了拍谢明义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是啊。”

“不是,”谢明义还没缓过来,“上回你不是说周老师还在找孙女?现在你都知道这李潇潇是他孙女,那周老师肯定也知道了,这孩子怎么还不回周家,还在这光

州干嘛呢?”

郑国兴哥俩好地勾着谢明义的肩膀:“所以老重现在就是催重锋把人给带过去,重锋不愿意,这不是又吵起来了吗?”

谢明义疑惑地问:“这跟重锋有什么关系?那小子也不是多管闲事的人啊。”

郑国兴把从重建忠那边听回来的消息,告诉了谢明义,末了又说:“也不止是老重说,重锋之前也亲口跟我说了的,两个人订了娃娃亲。”

“这也真是太巧了,”谢明义不由得感叹道,“重锋那脾气够硬的,老重估计有得烦。”

“所以啊,老谢,我这就是提醒你了,你跟重锋熟,但这事儿咱们还真不好插手。万一老重找上你了,让你帮忙劝重锋,你自己看着办。”郑国兴说,“我是觉得的,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外人插手只会让事情变复杂,而且现在的小辈都有自己想法,往好了想,那小姑娘就没想过要靠家里,这不是好事吗?”

谢明义狐疑地看着他:“老重是不是找过你了?你没帮他劝重锋?”

郑国兴啧了一声:“那当然了,重锋现在人就在咱们这儿呢!一切内部团结为重,万一因为这点私事影响下属情绪,那怎么行。再说了,你不也说了吗?重锋那脾气,要是公事,他一句多余的话都不会有就给你办好了,要是私事,谁能说得动他?”

“要我说认错人这事儿,也真是……”他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主要是正主都还在光州呢,假的反倒去了首都念大学。你知道我家夫人怎么说不?她说要是李彦还活着,知道女儿受了这气,估计都要被气得活过来了。”

谢明义叹了口气:“老师就是太心软了,就算那假的对正主有恩,那也不用急着把假的送进大学里啊。现在这就有点难办了,假的都改周姓了,正主还姓着李。”

郑国兴一听这话,却是笑了笑:“老师应该是很头疼,可我看那孩子未必很在意回周家这件事,否则重锋应该早就带她去京市了。你看她刚才,心里就不像是有什么苦大仇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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