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
“”
再盯——
“”
继续盯——
“啪！”胤禛无奈的放下书, 看着一直盯着他，并且距离还愈来愈近的胤祚有气无力道：“你干嘛”
“看这么长时间也不怕眼睛看瞎。”胤祚小声抱怨了一句又拉回话题，仔细盯着胤禛的表情说：“额娘最近发了次大火, 罚了好些宫人。”
胤禛回以标准的面瘫表情, 就像这样ˉ-ˉ。结果看胤祚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貌似在等他回应，然后他就回了个，“哦”
胤祚丝毫不受打击, 再次凑近胤禛, “是因为你哦。”
“？”胤禛第一反应是自己最近做了什么事吗？用了一秒回忆自己最近几个月干过的事后, 他去除了这个想法，那就只有因为那件事了。
胤禛一瞬间突然想笑，想不到自己还能牵动她的情绪？虽然猜到了但胤禛不打算说出来, 他脸上表情不变，不动声色的问道：“哦？我做了什么吗？”
胤祚又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好, 不答反问：“四哥最近有听到些关于你一些不好的话吗？”
“嗯，听到了。”
“我也听到了，所以我很生气, 就教训了他们一顿。”胤祚一脸期待的看着胤禛，希望他能领略自己背后的意思。
面对胤祚的期待，胤禛抬头回望过去，歪头犹疑的说:“那谢谢？”
“哎呀，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好烦, 这个时候还逗他, 胤祚特别想一脚踹过去。他干脆直接挑明道:“我生气是因为我在乎你，不想听到有人诋毁你。额娘生气也是同样的原因，说明额娘心里也是有你的。”
胤祚看着胤禛，胤禛也仔细看着胤祚。对方脸上的急切与关心让胤禛嘴角微勾。他朝胤祚安抚的笑了笑, 双手搭在胤祚的肩上拍了拍，郑重的说:“谢谢”
人的一生中父母占据多少比重？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胤祚都是被父母宠着的。在上辈子父母出事的时候，他虽然痛苦、悲伤，但知道自己是被爱的。
四哥不一样，他有父母，可是因为那样或这样的原因，总是没能真正体会过父母的爱。他不知道四哥心里是什么感受，他体会不到，但他知道一定不好受。
而他想让四哥好受些，不至于以后想起亲人，记忆中全是灰茫茫的一片，找不到让人扬起嘴角的动力。
六弟的担心他懂，做出的努力他也多少知道一点，所以他才会郑重其事的感谢。
为这浑浊皇宫中难得的赤子之心，也为这背后六弟真挚的关心。
但他性子已经养成了，三观已经稳固。可能真的是因为血缘关系吧，他跟德妃“倔”这一点确实一脉相承。
总而言之就是他已经过了渴望母爱的年龄，至于父爱？不好意思，早早的就被自己摁死了。想让他跟德妃像一般母子一样相处，除非把他们的记忆都清除，重新来过。
“什么啊，突然谢什么啊，还是不是兄弟了。”胤祚摆摆手，兄弟嘛，就是互相给对方找麻烦又互相帮忙解决的嘛。
“是，等下一起去跟德妃娘娘请安吧。”
“你啊？啊，好的。”胤祚本想把被突然岔开的话题拉回来，结果四哥自己先拉了回来。这意外的发展让他楞了一下，他还以为四哥会像以前一样转移话题呢。
“怎么？不是你想让我跟德妃娘娘多相处么？”
“不是，不对劲，有些诡异。”胤祚撑着下巴，探究的看着胤禛。不是他多疑啊，但四哥能正面跟他提起额娘了？
胤禛洒然一笑，“虽然我们关系不好，但礼不能废啊，只是又到了该去请安的时间罢了。”
胤祚不言不语，转着圈打量着胤禛。
见六弟还在怀疑，胤禛耸肩，有了点少年的样子，“去不去，不去我明天一个人去。”
“去！”胤祚斩钉截铁的回道，直觉告诉他，四哥可不只是去请安的。那他不得跟过去瞧瞧？
第二天下了学堂，两人一起来到永和宫跟德妃请安。
德妃照常跟他们闲聊了几句后，话头一转，对着胤祚说:“你十四弟想你了，你去看看他吧。”
“”胤祚的眼神在两人身上来回扫了扫，最后还是说了“好”。出去还不忘贴心的把门关好。
等人一走，屋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你”
“德”
半晌两人同时开口，声音于半空中相撞互相灭掉了对方接下来要说的话。两人的视线也交接在了一起，那一瞬间两人看着彼此的眼睛都愣神了，有种诡异的默契在行成。
德妃在跟胤禛眼神接触的时候就懂了，不止是她不能释怀，胤禛同样不能释怀。
两人读懂了对方的意思，这样就很好。他们不必勉强自己去强行亲近，他们可以像是熟悉的陌生人，又像是客人、邻居，不需要太过亲近，也不必疏远。
除了几个德妃信过的人，没人知道这对母子俩在房间里聊了什么。
胤禛还没进房间，大老远就听到孩童清脆的笑声，还有某人欢快的声音。他打开门，床榻上凌乱得一塌糊涂。被子都掉在地上，一大一小两个脑袋正趴在床沿上看着他。
胤禛捡起地上的被子重新放到床上，对胤祚说:“走吧，额娘叫你去用膳。”
胤祚麻溜的下地，一把勾住胤禛脖子，拉进距离问道:“说，把我支开，你们偷偷聊了什么？”
“暂时保密。”胤禛嘴角微勾，他就知道六弟会问。不过他不想说，六弟也不会强求。
这不，他这句话一说完，六弟就闭嘴沉思了。
“别担心。”胤禛拍拍胤祚的肩膀，让他不要瞎想。不告诉他是因为事情还没有确认，等有结果了他会告诉六弟的。
再说这件事本就与六弟有关。
胤祚做梦似的坐在饭桌前，今日饭桌上多添了一副碗筷。
胤祚呆呆的看着这幅新碗筷的主人。
“看什么呢，快吃呀。”德妃夹了一块肉放到胤祚碗里提醒道。
胤祚仍然保持嘴巴微张的样子看看额娘，又看看四哥，两人都是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淡定的吃饭。
好像这种场景不是第一次出现一样。
胤祚非常震惊，那一个多小时里发生了什么？这破冰太快了吧？但看两人也并不是和好了的样子，这咋回事？
胤祚咬着筷子纠结着，脑子里怎么都理不顺，干脆甩到一边，反正他总有机会知道的。
三人安安静静的用完膳一起向德妃告辞。
他们这边母子和谐，彼此心情舒畅，但有人欢喜就有人忧。
“主子，药来了。”宫女端着一碗黑糊糊的药盛了上来。
云嫔接过厌恶的看了一眼，闭上眼睛努力压下反胃的冲动，然后一鼓作气的往嘴里灌了。
“唔、唔！”云嫔用力捂住嘴防止自己吐出来。
宫女心疼的拍着云嫔的后背，“主子，要不咱们别吃了，也许下次就怀上了呢。”
“不行！”云嫔一口否决。
按理说她跟皇上也挺久了，皇上留宿也不算少，但自己肚子一直没动静。她看过御医，御医说得遮遮掩掩，她不得不怀疑是不是自己肚子有问题。
所以才暗中找人开了副药方，说是能助人顺利怀上孩子。是药就没有味道好的，她知道现在的难受只是一时的，她必须抓住每次的机会尽快怀上。
云嫔凤眼中闪过一丝狠厉，“这种话以后不要说了，只有怀上皇上的骨肉，才能在这后宫真正站稳！”
比如说德妃。
宫女跪地低着头小声应是。
自那天过后，胤禛三天两头在永和宫用膳，其他人看在眼里都以为这母子俩都已经和好。
且自上次德妃教训过几个乱嚼舌根的人后，几乎再没什么人敢背后议论四阿哥。这下后宫盛传四阿哥重得德妃喜爱，更是没人敢看轻四阿哥了。
关于那天额娘和四哥到底谈了些什么，胤祚没再问过两人，其实他能猜到一点。
不是他自恋，但那两人唯一的相交点就是自己。四哥是因为听到一些不好的话然后决定找额娘的，还特意避开了他，那就说明那些不好的话里还涉及到了他？
可他当时并没有听到任何有关自己的话啊。
还有四哥说的是暂时保密，就是说这事之后会告诉他，那是不是说明这件事背后有些地方还不太确定，所以他需要额娘去查？
胤祚不知道，他这一番猜测已经八九不离十了。
胤禛那天找德妃确实是为了胤祚，他跟德妃说最近宫里嘴巴不干净的人多了起来，可以往云嫔那边查查。
德妃问为什么。
胤禛说因为云嫔前段时间接触过他。
原来一直怀不上孩子的云嫔心中焦急，想到了一个歪点子。她知道皇上最在意的两个孩子是太子和六阿哥，太子她是不敢靠近的，那就只有六阿哥了。
但直接接触六阿哥会被皇上盯上，所以她聪明的决定“曲线救国”——接触四阿哥。
四阿哥和六阿哥交好人尽皆知，但四阿哥身份尴尬且背后无人支撑，要不是因为六阿哥只怕四阿哥会过得更差。
在她看来，她对四阿哥抛出橄榄枝，四阿哥定会紧紧抓住，然后她再借四阿哥接触六阿哥。六阿哥年龄不是很大，好好培养还是能有感情的。
等得到六阿哥的好感，那利用六阿哥得到皇上的消息，或者博得好感那不是轻而易举么。
可惜想象很美好，现实很骨感。云嫔已经连怎么坐上皇后的位置都想好了，却没想到一切的前提——四阿哥，理都不理她。
果然对方不受宠是有原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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