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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危机


在一番乌龙和李莹莹的解释后,根据李莹莹的描述,石安三找出了送饭的人。

三人就是本村的木匠石岐、魏大顶,和瘸子张男。

在村里人的严厉讯问之下,三人承认了自己这些年有一直偷偷给严尤蓉送食物的事实。

严尤蓉被关进地牢的当天晚上,石岐、魏大顶与瘸子张男因为好奇,相约到枯井去查看。

来到枯井口,他们隐约听到井内传来一些呼喊之声,意识到井底应该有小洞可以通向地牢。

因为严尤蓉长得很漂亮,又多才多艺,当初也没有多为难他们三个,他们便产生了一丝怜悯,虽然没有办法把严尤蓉放出来,但他们还是决定轮流给严尤蓉递送食物。

靠着这些食物,严尤蓉顽强地活了下去。这三个人本身都是穷的不能再穷的单身汉,只能勉强养活自己,村子里也没有多少朋友,有时送饭也会下到井底跟严尤蓉聊上几句。久而久之,他们与严尤蓉也建立了比较深厚的友谊。

三人曾经在井底一起向严尤蓉起誓,会严守严尤蓉存活的秘密,一直给她送吃食,否则遭天打雷劈。

所以今天早上三人遇到李晓梅,他们几个哪怕撒谎也不敢告知其实情。

石安三看着送饭的三人,神色复杂,但最后还是遣散了众人,把三人放了回去。

“对不起三位远道而来的客人,给你们带来了困扰。”石安三微微欠了一下身,“现在时候也不早了,几位如果不介意的话,来寒舍住一晚吧。”

李莹莹三人住下的当晚,柴树村又有恐怖事件发生了。

当天晚上,接连有村民目击一个披头散发、身着严尤蓉生前最常穿的衣服的人,提着白色灯笼行走在山脊上。

那是一片荒芜之地,只有一些坟墓,没有人居住,更不可能有正常人晚上在这些地方游荡。

石安三他们立刻封锁了下山的路,一步一步搜查地向山上靠近,但最终也没有再发现这个神秘人物,只能无所收获的铩羽而归。

但这次的事件让村里人再次恐慌起来。

山上的鬼影这一事件的发生,使得本来就比较迷信的村民们相信——严尤蓉的鬼魂出来兑现自己下过的咒,“鬼之女”要报复柴树村了。

然而更加恐怖的事情发生了。

第二天清晨,在下山的途中,一名村民突然发现,路边突兀地多出了一座小庙。

这座小庙半丈宽、半丈高,就是非常常见、非常简单的路边微型菩萨庙。

不过它搭得很简易,是用竹栅栏和秸秆搭建起来的。

起初村民们并没有在意,然而当一名村民无意走近眼角余光看到庙内景象后,竟吓得发出了一声尖叫——那座庙里面盘着三个泥神仙,最右边的一座神仙脸部的泥巴已经脱落了,露出一张死人的脸!

有的胆子大的人,凑近仔细一看,这一尊泥像里的死人,竟然是之前和承认一直为严尤蓉送食物的木匠石岐!

众人七手八脚的把另外两尊神仙泥像扒开,与大家所想的一致,被封雕像里的另外二人就是魏大顶,和瘸子张男。

胆子大的村民上去粗略检查了一下三人的尸体,这三人都是被钝物重重击打后脑勺后,丧失了行动能力,最后被一刀捅入心脏致死。

昨天他们几个还活的好好的,现在已经变成了三座冰冷的石像,看到这一场景的人,心里都不好受。

这三人是这些年来一直喂养严尤蓉的救命恩人,可是为什么会以这种奇怪的方式被杀害于此呢?

三位以神像方式死亡的村民,让村民们议论纷纷。

“莹莹姐,这件事情你怎么看?”

小六子靠在桌边,看向李莹莹。

“村里有人认为这三个人曾经向严尤蓉发誓要保守她的秘密,结果最后还是向外人讲述了当时始末,因而是违背誓言被严尤蓉的冤魂处死。然后不知道是谁把这个严尤蓉‘鬼之女’复仇的传闻传了开来,现在村子里人心惶惶。”

小翠蜷缩在李莹莹身边:“村里也有人认为,他们三个人作为柴树被杀,让当年的恶咒得到了应验,严尤蓉的冤魂可以平息了。”

“但村子里更多的人认为,严尤蓉真正的仇人,是村长石安三一家,石家人一天不死,她的杀戮就一天不会停止。”

李莹莹任由他们两个在一旁叽叽喳喳,对于李莹莹来说,她现在把目光聚焦到另外的问题上:鬼魂是肯定不会杀人的,现在最重要的是搞清楚村民今天在山上看到的那个人究竟是谁。

那个人和严尤蓉有什么关系?是不是这个人杀死了石岐他们?

这个神秘的人物不大可能是外人,但目前又无法直接把他找出来。

所以李莹莹打算用排除法。

在李莹莹看来,在已知的人当中,嫌疑最大的还是李晓梅。

她来这里的目的本来就是要就严尤蓉出去,现在严尤蓉死了,杀人泄愤的作案动机不无可能,再加上她一直坚持要将严尤蓉的骸骨给带走埋葬、让严尤蓉的遗骨落土为安的态度,如今严尤蓉的尸骨依然在枯井里,也有可能是想通过制造这种装神入鬼的假象,让严尤蓉下葬入土为安。

李莹莹思考了一阵,带着小翠与小六子动身去找了村长石安三。

由于所谓“鬼之女”严尤蓉冤魂的出现,全村大部分人都出动围捕了。

李莹莹向石安三建议,可以用排除法,看看村里哪些人有不在场证据,以此缩小嫌疑人范围。

结果经过大家互相排除查证,除了石岐、魏大顶,和瘸子张男以外,全村所有人都有不在场的证据,包括李莹莹之前怀疑过的李晓梅也有石家其他的仆人替她作不在场证明。

看来这条路行不通。

李莹莹决定调整思路,打算把目光放向了地牢。

就在这个时候,地牢又有新的消息传来了——

地牢里严尤蓉的尸骨不翼而飞!

山上的鬼影、被泥塑神像的三位村民、井中尸骨被盗,三件事情发生的如此巧合。

不难推测,这一系列事件很有可能是同一个人或者他以及他的几个同伙干的。

李莹莹决定从动机入手,研究一下为什么这个神秘人物会把严尤蓉的骸骨搬走,并且要杀害严尤蓉的三个救命恩人。

严尤蓉的骷髅被盗,也许是因为她的骷髅上隐藏着什么秘密不能被其他人发现。

虽然如今骷髅已经找不到了,但地牢里还留有许多严尤蓉的画作,说不定会有一些蛛丝马迹。

来到地牢打量四周,李莹莹发现这间地牢里的画作,都是比较简单的常见的生活意象,没有很艺术化的东西。就如李晓梅说的那样,这些画作与严尤蓉以前最喜欢画的宗教画、神鬼画的风格有很大的不同。

“莹莹姐,这些画上面画的都是些再平常不过的景象,非常通俗易懂。”小六子端详了一会儿,这墙壁上画着的是少有的他看得懂的画作,他之前少不了因为看不懂名家的画作而被小翠骂,“就像是把这些都记录下来让自己不至于忘记一样。也许严尤蓉是怕自己关久了,人变傻了,才画这些东西保留自己的记忆。”

虽然这只是小六子的随口一提,但这句话让本来一直没有头绪的李莹莹思索良久。

李莹莹继续在地牢里四处观察,希望可以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突然,在一处角落里,一组特别的画引起了李莹莹的注意。

“小翠、小六子,你们快看那里。”

李莹莹用手指向一处角落里的壁画。

那是在一众简单的记录画中十分特别的画作。

画中三个神仙并排而坐,他们手里面捧着许多食物,向地上的人们分发食物。

颇有严尤蓉以前最喜欢画的宗教画、神鬼画的风格。

“莹莹姐,这画是……?”

“你们看见了吧,画上是三个神仙向地上的人们分发食物。可是根据我的了解,柴树村虽然地势偏僻,但是物产丰饶,基本没发生过什么大灾荒,村里的神像也一般是祈求平安健康、发财致富。这种祈求神仙分发食物的画像按道理来说应该不会出现。”

但是,三个拿着食物的神仙,这略有些熟悉。

李莹莹突然想通了什么。

“等一等,三个神仙,还拿着食物,这是不是代表着一直给严尤蓉吃食的石岐、魏大顶,和瘸子张男呢?如果是的话,那这画像与他们三人遇害、被封成神仙泥像死亡有一定关联。”

说完,李莹莹激动的一拍手。

“我早该想到的!”

就在他们三人地牢调查的时候,外边又传来了严尤蓉的行踪。

傍晚时分,村里一小孩在村子尾的茅厕小便时,突然注意到茅坑下方有一具披头散发的骷髅正往上注视着他,把他吓了个半死。

村尾的茅厕是旱厕,茅坑口下方就是一个小坡。

任何人都可以去那里。

小孩立即跑到石安三家报告石安三,石安三立刻召集了村民追出去。

有人目击这个骷髅人跑去了小山岗,于是村民把小山岗围了个水泄不通。

但当村民们仔细搜索时,他又像蒸发了一样,毫无踪迹。

原本在枯井调查的李莹莹他们闻讯也赶去了到小山岗。

李莹莹可不相信世上真的有骷髅人,遂向那名近距离目击的小孩子询问是否有看到这个骷髅人有鲜活的手掌和脖子。

但小孩子早就被吓坏了,差点话都说不利索了,压根就没有注意过她的手掌和脖子,不过据他回忆,这个骷髅人身形并不干瘪,身体基本上把衣服穿得还算饱满。

显然,这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不是骷髅,她应该是带了一个雕刻了的骷髅面具。

李莹莹得出结论。

这个骷髅人两次都是消失在山上,姑且先认为她就是严尤蓉的化身,那么严尤蓉会不会与这座小山岗有着关联呢?

就在这时,在一旁的石安三开口了,提供了一个重要线索。

“我的妻子卢氏去世后,就埋葬在小山岗。因为我们村子曾请过风水先生看过,山岗这一块风水较好,就作为墓地了。”石安三说到这里,神色悲戚,“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当年我……唉……是我对不起她们。”

石安三说这话的时候,他的身形似乎更加苍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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